这也回答了刚刚赵轩的疑问，因为以中国的法律，有限责任公司是股东，也就是赵轩以个人资产对公司进行担保，而至少在林允儿看来，他的个人资产应该是远远多于公司估值的，如果真的乱搞让公司破产，债务也会转移到作为唯一股东的赵轩本人身上。

　　这要比她们上一次做出的尝试高明太多了，就算赵轩想要当下一个权宁一，林允儿的风险也相对可控，至少不会跟她二姐一样，险些把自己全部身家给搭进去。

　　唯一的问题是，在投资了这部爆火综艺，以及跟校长一起弄出了熊猫短视频这个已经风靡全国的平台之后，虽然大部分的收益都还没落入赵轩的口袋，但他在未来显然是不会缺钱的，这还是没考虑甘梦晨这个背景通天的超级富婆，总之林允儿仍然缺乏能够说服赵轩帮忙的筹码。

　　当然现在还没到赤裸裸地谈交易的时候，在那之前，赵轩还准备帮甘梦晨验证一下传闻的真实性。

　　“不知道允儿想要这家公司从事什么行业？”

　　这个问题林允儿大概已经思考过很长时间，因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：“化妆品和洗护用品。”

　　“我想允儿在娱乐圈里早就已经名利双收，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到中国开一家公司？”赵轩放缓语速，一边问一边注意着对面林允儿表情的变化：“说实话，你从17岁就开始舞台表演，就算这家公司未来开起来了，你又准备怎么经营呢？”

　　这倒不是赵轩看不起林允儿，他扪心自问，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了甘梦晨，哪怕有系统帮忙也不可能经营好一家企业，而后者虽然年纪要大上一些，但是真要说阅历么……也不会比个大学生强多少就是了。

　　另外对方选择的行业也是让他眼前一黑，作为明星，林允儿在化妆和清洁护理技术方面或许能算半个专家，但她显然对这个行业毫无认识。

　　化妆品和洗护用品看着不起眼，但它们属于妥妥的精细化工产品，如果想要自行生产，前期投资大、市场竞争强不说，还已经被行业龙头们筑起了高高的技术壁垒，没有九位数的投资想都不要想，别说林允儿自己，少女时代把身价都砸进来也未必够。

　　而如果采用OEM代工生产，成本倒是下来了，但是需要建立可靠的供应链，而且产品的稳定性和质量都没办法保证，而且跟大路货的竞品完全没有区分度，又变成了完全的粉丝经济，根本无法吸引路人购买。

　　总之如果不是家里有矿，或者在化工领域内有充足的人脉，这绝对不是个适合创业的领域。

　　“我在学中文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话，叫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，我虽然在娱乐圈里算是有些名气，但终归还是想要更进一步。”林允儿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。

　　不过这种说法自然骗不过赵轩，而且其中漏洞也太多了：“一般来说，创业如果没有外力帮助的话，应该是从自己比较熟悉的领域开始，比如先成立自己的工作室，然后慢慢签下一些有潜力的新人，逐渐往娱乐公司的方向发展。允儿为什么不采用这样的思路呢？”

　　赵轩说的也是国内很多艺人的思路，发展比较好的如杨幂可以成为新的业内大佬，就算做的不太好也至少能让自己受到的限制少一些。

　　当然也方便逃税和洗钱。

　　听到这句话，林允儿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赵轩看了几秒钟时间，然后才轻轻叹了口气，神情也变得黯淡下来，不过却没有回答赵轩的问题。

　　“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么？”赵轩看着欲言又止的林允儿，知道这种情况一般会需要一些酒精的帮助，因此拿起葡萄酒瓶又给她倒上了半杯。

　　“是，也不是。”林允儿没有拒绝，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：“我是没想到赵先生会问出这种问题，有点……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。”

　　赵轩又给她倒了半杯酒：“没事，你慢慢想，我在听。”

　　“总之，我们两个国家的娱乐圈虽然看上去比较像但本质上差别还是蛮大的，您说的那种在中国很常见，但是在韩国……难度会比较大。”林允儿这次没有一口喝掉，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：“不知道赵先生您听没听过张紫妍这个名字？”

　　“没有，是很出名的艺人么？”赵轩心说我倒是知道一个太虚古龙族的紫妍，可惜那是在小说里。

　　林允儿感觉自己微微有些头脑发胀，可能是因为刚才那杯酒喝的太急了，于是轻轻扶住额头，侧着脸看向赵轩：“在韩国……算是吧，可惜并不是因为作品出的名。”

　　两分微醺之下的林允儿变得更加美艳，俏脸在酒精作用下浮现出一抹晕红，说话的语气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娇憨。

　　总之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对方能有如此夸张的人气了。

　　这谁顶得住啊……

　　“不是因为作品出名？”赵轩赶紧用系统的能力压下了做点什么的冲动，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因小失大。

　　“对。”林允儿又是半杯酒下肚，自嘲般地点了点头：“她自杀的新闻，比她过去所有作品的热度加起来都高。”

　　随后，林允儿用了大概10分钟，跟赵轩讲述了张紫妍案的来龙去脉，当然是娱乐圈内部版本的。

　　“……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，她只是无数受害者中的一个，娱乐公司跟大人物之间都有很密切的关系，我就算成立了个人工作室，也只能依附在SM身上才能混下去，不可能翻身的，而且我也做不到把那些后辈亲手送出去。”林允儿边说边喝，又是一杯酒下肚。

　　“那……那你们……”

　　赵轩还是比较关心眼前林允儿，或者说整个少女时代的命运，在娱乐圈里混了10年的27岁女人还是个处的可能性很低，但赵轩能接受非处不代表他能接受破鞋，如果是已经被千人捅万人骑的烂货，那无论卖相再怎么光鲜，赵轩也提不起什么兴趣。

　　“我们自然不一样，公司那些老家伙还舍不得把我们给卖了……”林允儿摇摇头，用庆幸又担忧的语气说道：“但是以后可就说不准了，除非我们能一直红到人老珠黄谁都看不上的那天，否则……”

　　林允儿没有继续说下去，但显然实际情况和甘梦晨之前的猜测差不多，她们同样面临着人气下滑之后被公司卖出去榨干剩余价值的压力，哪怕曾经作为整个国家的门面也不能改变什么。

　　“所以你才想到韩国以外的地方给自己找个退路？”赵轩评估着眼前的局面，按照林允儿的意思推测，她们现在应该非常着急，因为2017年是组合里剩余8个人的续约年，还是她们出道十周年，公司肯定会利用这个噱头做文章，同时对她们的吸金能力进行一次评估。

　　当然，林允儿自己在这方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，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就不需要提前准备，况且这种事情恐怕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。

　　总之这样的谈判形势对于赵轩更加有利。

　　“不是我给自己找退路，而是给我们找退路。”林允儿的回答如赵轩所料，这种大动作不会是组合里某个人单独为之，应该是有集体共识的。

　　“所以为什么会找到我？你们应该有很多接触那些资本大佬的机会。”这个问题确实是赵轩一直想不通的，林允儿也不是第一次来中国，怎么就轮到他身上了呢？

　　林允儿看了看面前的空杯，直接从赵轩手里拿过酒瓶满满地倒了一杯：“在公司这些年我们多少也知道点情况，那些没能红起来的前辈后辈们，被送给过太多人了，韩国的、日本的，当然还有你们中国的，日本和韩国的资本本质上是一家，根本不能指望，中国虽然够大，但我们也不可能冒险行动，万一对方跟公司有暗中联系，我们就完蛋了。”

　　“我也可以去联系SM啊，如果刚才我录了音的话。”赵轩看着已经半醉的林允儿，还是把她杯子里的酒倒掉，换成了葡萄汁。

　　“你不会的……我知道程潇是怎么脱离SE回到中国的，所以你至少跟韩国那边的娱乐圈没什么关系……”林允儿的语气中已经带着醉意，但条理仍然非常清楚。

　　“你不会觉得我是因为好心才帮她回国，还捧她上综艺重新出道的吧？”赵轩这话倒是毫不作伪，当初能收服程潇还是靠着她留下的致命把柄，而且如果不是后来这个大奶妹实在讨人喜欢，他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。

　　程潇的舞跳的确实不错，但叶佩琪她们专业随便拉一个出来也不会比她差，最核心的竞争力还是脸和奶子。

　　“怎么可能，我又不傻……”林允儿摆摆手：“正常女人怎么会有她那种身材，再说我白天在节目现场的卫生间里都听到她在那发情，你让她以后注意点，这种地方的女厕很多偷拍的。”